勞工主日 2025 | 耶穌眼中的工業意外
- 香港基督教工業委員會
- 4月25日
- 讀畢需時 11 分鐘
經文：《路加福音》13:1-5
2025年4月27日
香港的工傷情況
根據香港政府的職業安全及健康統計數字[1] ，香港整體工傷情況似有改善，在2023-24年，全港的職業傷亡個案總數為29,456宗，而2022-23年為32,026宗。但是，工業意外的個案仍在上升，在2023-24年的所有數字為8,134宗，2022-23年為7,762宗。在2023-24年，職業傷亡致命個案的死亡人數為286人，比2022-23年266人增加了20人。嚴重工傷個案明顯有上升的情況。
建造業仍是各行業中錄得最高致命個案數字及意外率的行業。2023-24年，建造業的工業意外死亡人數為20人，2022-23年為17人，增長率是17.6%，令人憂慮。
從一宗工業意外說起
《路加福音》13: 4-5講述了一宗意外，耶路撒冷以北的西羅亞樓倒塌，十八人死亡。這只是死亡人數，估計受傷人數也不少。耶穌講述西羅亞樓倒塌傷人事件時，當時的人好像都知道。這可能有兩個原因，一是這意外死傷人數太多，不同地方的人都聽聞此事。另一原因，耶穌當時可能在耶路撒冷或附近 (參路13:4,33)。
西羅亞樓位於聖殿以北的高地，那裡本身就是一個軍事要塞。耶穌時代，分封王希律·安提帕[2]將這裡擴展成為一個很大的軍事要塞，總面積有三十五畝，最多時，據說有六千羅馬兵士在那裡駐守，內有羅馬人自己的廟宇。猶太人怕不潔及個人安全，不會進入那羅馬人的廟宇，亦不進入這軍事重地[3]。但從耶穌和猶太人的對話中，明顯講述西羅亞樓倒塌死去的人應是猶太人[4]。所以，較合理的推算，就是羅馬人強迫或僱用猶太人去擴展這軍事要塞。若是僱工，很可能是那些每天找工作的零散工，他們朝不保夕，一家人的生計就靠他們每天是否有人招攬他們工作 (參太20:1-16「葡萄園工人的比喻」)。他們為了生計，也顧不得不潔的問題了。我們可以推斷說，西羅亞樓的倒塌是一宗工業意外，工人在工作時受傷死亡。
希律·安提帕擴建西羅亞樓附近地方，成為軍事要塞，既是防範猶太人的叛亂，但亦可能是防範敵人的侵略，甚至羅馬皇帝的攻打。猶太歷史學家約瑟夫記載，希律·安提帕殺害施洗約翰，是懼怕施洗約翰煽動大量群眾叛變。而公元三十六年，亞哩達四世為報女兒被休之恥，攻打安提帕。公元三十九年，安提帕被姪兒告發，他企圖叛亂羅馬政權，而遭當時羅馬皇帝該撒·加里古拉罷免及流放[5]。不管是他要防範地方叛亂或外敵入侵，或自己作亂，希律·安提帕明顯是熱衷軍事。他樹敵眾多，亦常參與戰事[6]，對他而言，軍事防衛及安全，是首要之務，是要鞏固自己的權力及對人民的控制。這一切比人民的生死、比工人的安全都更為重要。在軍事安全的大前提下，工人安全必然放在次要的考慮。事實上，耶穌跟猶太人討論西羅亞樓倒塌一事時，根本沒有人談及工人工作安全的問題，問及僱主責任的問題。
誰負責任？
既然僱主不需負責，那意外誰要負責？對於耶穌當時的猶太人，他們的邏輯是，飛來橫禍的慘死應該是死者的事，是死者犯罪，惹怒上主，這是上主的懲罰 (參約9:1-3)。將人的苦難及悲苦歸到神靈的咒詛與懲罰，大概是整個猶太傳統的基本信念，也是當時耶穌時代的猶太人的一般信念，這觀念大概來自申命記學派的歷史典籍[7]。但是，耶穌明顯不認同這看法。耶穌清晰地說：「不是這樣」。但是，耶穌亦沒有回答自己所問的問題。他只斷然否定那種將人的苦難及悲苦視為上主的咒詛與懲罰的信念，但應該如何面對那十八個人的死亡，耶穌卻沒有回答。
無論我們如何解釋西羅亞樓倒塌的意外及當中十八人的死亡，對當時的猶太人來說，他們對於這事只是一個旁觀者。若那十八個人死於意外，真是他們得罪上主，為上主懲罰，他們心裡會說：「他們活該！」。若不是，他們也只是旁觀者，這事與他們無關。
「他們活該！」
「他們活該！」其實也是今天我們處理工業意外的態度。雖然我們今天對工作受傷的工友，不會說他們「抵死」，但很多時候，我們認為有關工業意外或工作受傷，都是工人的責任，是工人不按照安全指引操作，是工人不配帶有關安全設備，例如口罩或安全帶等等。我們當然了解在整個職業安全，工人是有其責任，但這並不是說僱主就沒責任，就是工人「抵死」。
上文提到，那些被逼在西羅亞樓工作的猶太人，很可能是當時的零散工。他們工資日日計算，誰也說不定明天他們會否有工作，或何時有工作，但他們的家庭就依靠他們每天工作的收入才能溫飽。那天沒工作或遲找到工作，都會使他們的家庭陷進飢餓之中。因此，對他們來說，工作已是僱主天大的恩典，還要問工作安全及勞工權益，這豈不是痴心妄想嗎？
今天香港平台勞工的情況也是如此。平台食物外賣員由於是自僱身份，所以，每天也在等食物派送的訂單，他們沒法控制什麼，全憑平台公司的電子計算機派出的訂單。然而，平台公司卻不承認他們是僱員，因此，所有的勞工權益欠奉，而發生任何意外，除了那份低至一條人命約三十萬的意外保險，就沒有了。一位外賣員在送外賣時遭遇交通事故，頭部重創，永久傷殘，僅獲意外保險賠償約九萬元。這外賣員於事故後始知自己並非平台公司僱員，他已失去事發當晚記憶，僅記得外賣員工作的每一天均如電影《生死時速》：
「不斷睇住電話，不斷撳，搶、搶、撳，撳完即刻送」，坦言沒仔細檢視協議條文，而公司亦沒有安排人手專門講解，慨嘆：「點會諗到唔係（公司）員工？邊個出糧畀我，就邊個係老細[8]。」
或許有人會說，誰叫你做平台食物外賣員？做得這份工就「預咗啦！」， 「食得咸魚抵得渴」。基督教工業委員會兩年前曾和一間平台公司會談，會談一開始，平台公司表明立場，什麼都可以談，但平台食物外賣員自僱一事不可談，即是說工人一切勞工權益都不用談，工傷，平台公司不負責任。平台公司只要你的勞動生產力，除了那平台公司隨時任意調整的報酬外，平台公司不會對工人作出任何承擔。難怪最近這平台公司在香港結業，留下來大量勞工福利的拖欠，並工傷的訴訟。估計工人要經歷漫長的法律訴訟，但工人能否勝訴，還待法院如何看待這些平台食物外賣員的工人身份，是僱員還是自僱？工人最後是可以分文都沒有的。
工傷，但沒有人要負責！
不過，更多人會對西羅亞樓倒塌中死去的十八個人感到不安，從耶穌的描述，當時的人是知道這事，而且好像也頗關心。畢竟這是一宗嚴重的工業意外，有些人應該會同情工人及工人家屬，感覺他們情況淒慘，但工人始終是與自己無關。他們只是在聆聽別人的故事，也不知自己可以做什麼。
今天在香港，有一群工人為僱主盡心盡力，但最後在工作中，喪失了生命，卻得不到任何保障，他們就是在工作中猝死的工人，或俗稱「過勞死」。從政府的數字來說，由2018至2022年，僱員在工作期間非因意外或職業病死亡的個案，近年有明顯的增加，五年的數字分別為：131、138、136、159及160，大多數個案是工作期間因心臟及腦血管疾病（心腦血管病）病發而死亡的個案[9]。2023及2024年的數字估算也在增加，特別極端天氣在香港成為常態，主要是暑熱。工業傷亡權益會就指出，近年工人工作猝死的個案不斷增加[10]。
其中一個不可否認的原因是，長時間工作引致心腦血管病的病發。2021年，47歲過海渡輪的船員在渡輪上工作猝死，而家屬投訴死者去世當天已經連續工作23天，懷疑過勞致死。
同年，43歲麵包師父在工作間猝死，死者生前在涉事麵包店任職僅三個多月，返朝5午3約10小時，每日凌晨3時許就要起身出門，有時工作至傍晚6時許仍未收工，曾試過連續上班十多日。死者訴說工作辛苦，但為了家計，惟有繼續，「（人工）可能多得兩千得兩千，想屋企生活好啲。」[11] 工作過勞在香港十分普遍，遍布不同行業，而高危的行業包括專業服務、行政管理、服務業、建築業……等等。不管是專業、管理層或前線工人都會面對工作過勞[12]。然而政府卻指國際勞工組織 (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) 沒有「工作過勞」的定義，所以香港也沒有，而所有因心腦血管病而在工作期間猝死，因為死者都有非工作而引致的心腦血管病的病症及生活習慣，所以，也不能將長時間工作看為猝死的唯一而具決定性的原因，從法律上，這些個案都不能算為工傷[13]。最後這些為僱主「賣命」的工人，他們即使在工作期間死亡，也不能算為工傷，家屬不單失去至親，連公道及基本生活保障都沒有了。
我們很多人都會為這些工人及家屬難過，但又感到無奈，而最令人心痛的事，這種死亡每年約二百宗發生，即平均每兩天不到就發生一名工人在工作中猝死，但卻不被視為工傷，沒有人需要賠償。
耶穌的態度
耶穌明顯對這種情況不能接受，不管是工人「活該」，或是我們視工人生死是別人的事，對工人死傷感到無奈，耶穌都不接受。他堅定地說：「你們若不悔改，都要如此滅亡。」(路13:3,5) 或許，耶穌當時的人都會大惑不解。關我們什麼事？我們要悔改什麼？另一個翻譯或許會令我們容易明白一點。
「你們若不開始改革，都會面對同樣結果。」
“You will all come to the same end unless you begin to reform.” [14]
耶穌在這裡是講述整個社群的命運，不是個人的好運或不幸。耶穌應是觀察到當時猶太社群的危機。在羅馬人鐵腕鎮壓，耶穌似乎並不贊同猶太人盲目的軍事革命，這引發彼拉多殘殺加利利人的事情 (路13:1)。在社群生活中，他看到貧窮人朝不保夕，工作不穩，工作安全沒有保障 (西羅亞樓倒塌 [路13:4]) ，但社群對貧苦者的悲苦、工人工作及安全沒保障，卻漠不關心，與自己無關，甚或惡言咒詛，認為是上主對不幸的人的咒詛和懲罰 (路13:2,4) [15]。
政治動蕩及社會不公義，令耶穌憂心如焚，他警告當時的猶太人必須悔改改變，這不只是個人的轉向，而是整個社群要悔改改變，不然，政治的殘殺、工人的意外及其他猶太人認為不幸的事情，都會因他們錯誤及罪惡的社群生活而來。這是耶穌對當時猶太社群的警告，也是耶穌對他們的邀請，參與社群生活的改變。
香港嚴重的工業意外增加，不會只是個別工人的事情，僱主對工業安全的忽視、社群對工業安全的漠不關心、政府政策的不到位及法律的不完善與沒有落實執行，都與工人的安全有關。別人的生死真與我們無關嗎？若我們今天不開始改變，工業意外及工人的悲苦只會繼續不斷發生。這是耶穌的警告，也是耶穌的邀請，讓我們一同為工人的安全而同心努力。
2025年 勞工主日禱文
啟：上主，你是世界之主。
你命令人要勞動，並應許人勤勞就得食。求你照顧每一個工人，讓他們在工作中得到平安，亦求你讓他們辛勞工作，他們的家庭，以及整個社會都因工人辛苦工作而得益。教我們重視工人的貢獻，更重視他們的安全及健康。以致工人平平安安上班去，開開心心回家來。
上主，憐憫我們！
應：垂聽我們的禱告。
啟：上主，你是公義的主。
你聆聽苦難者的哭訴，亦以你的靈為那些申訴無門，哭訴無言的人發出人無法聽到的申鳴的禱告。我們深信那些在工作中嚴重受傷，甚至失去生命的工人，他們的血與淚，他們家屬的淚水，都流入大地，連天地都要為他們呼冤。求主保護及安慰他們，讓他們最終得到公道及應有的賠償。
上主，憐憫我們！
應：垂聽我們的禱告。
啟：主耶穌，你是工人的朋友。
你了解工作的安全不只是工人的事情，更不是上主的咒詛，而是因為社會不公義，僱主忽視工人的安全；社群對工人工作及安全保障的漠視；政府政策的失誤及法律的不健全。求你叫我們整個社群都願意悔改，回應你的邀請，不再視工人工作安全只是工人的事情，而是商界、社會、教會及政府都要同心努力去保障工人工作的安全。
上主，憐憫我們！
應：垂聽我們的禱告。
啟：聖靈，你是陪伴人的安慰師。
求你與世上的工人同在，照顧他們，讓他們看到自己工作的成果，能夠養活家庭，貢獻社群。亦求你憐憫在工作中受傷或死亡的工人及他們的家庭，求你讓他們在爭取公道及賠償時，即使面對冗長的法律程序及訴訟、商界龐大的力量與政府的官僚，也不會失去信心及希望，最終見到公義得到彰顯。
上主，憐憫我們！
應：垂聽我們的禱告。
啟：聖靈，你是轉化世界的主。
求你啟迪香港社會、教會、商界、工人及政府，切實關注工人的工作安全及健康。感動香港政府願意改善政策及法例，保障工人安全；感動商界，推動工業安全及職場精神健康友善的職場文化；感化香港社會及教會，支持職場受傷及患病的工人及家屬。
上主，憐憫我們！
應：垂聽我們的禱告。
[1] 勞工處職業安全及健康部:「職業安全及健康統計數字簡報」，第24期 (2024年8月)。https://www.labour.gov.hk/common/osh/pdf/Bulletin2023_issue24_tc.pdf. 2025年4月12日查閱。
[2] 希律·安提帕是大希律的兒子。大希律就是下令殘殺伯利恆兩歲以下男童的人 (太2:16-18)。
[3] George Wesley Buchanan, “The Tower of Siloam”, Expository Times, 2003-11, Vol.115 (2), pp.37-38.
[4] 有學者認為死者都是耶路撒冷居民。Thomas H. Stahel, “This Is the Day the Lord Has Made”, America, 1974-04, Vol.130 (13), p.iii.
[5] 希律·安提帕的元配為亞哩達四世（即林後11:32的亞哩達王）的女兒。後來，安提帕與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希律·腓力（太14:3; 可6:17）的妻子希羅底一見鍾情，安提帕便休了元配，娶希羅底為妻。見「安提帕是加利利的分封王並且囚禁和處死了施洗約翰」。http://www.equiptoserve.org/etspedia/%E6%96%B0%E7%B4%84%E8%83%8C%E6%99%AF/%E5%AE%89%E6%8F%90%E5%B8%95%E6%98%AF%E5%8A%A0%E5%88%A9%E5%88%A9%E7%9A%84%E5%88%86%E5%B0%81%E7%8E%8B%E4%B8%A6%E4%B8%94%E5%9B%9A%E7%A6%81%E5%92%8C%E8%99%95%E6%AD%BB%E4%BA%86%E6%96%BD%E6%B4%97%E7%B4%84%E7%BF%B0，2025年4月12日查閱。
[6] 在四福音中，獨有路23:6-12提到，希律·安提帕與彼拉多原本有仇，這很可能與路13:1所述，彼拉多曾在耶路撒冷殺了安提帕轄下的加利利百姓一事有關。彼拉多讓安提帕審理耶穌，是對安提帕的尊重，而安提帕不作判決，而將耶穌送回，則是對彼拉多職權的尊重，如此一來一往，便消弭了二人間的過節。見「希律的世系」，https://www.bstwn.org/yii2/cusb/essay/44-12-25，2025年4月12日查閱。
[7] Thomas Kazen, “Standing Helpless at the Roar and Surging of the Sea: Reading Biblical Texts in the Shadow of the Wave”, Studia Theologica, 2006-06, Vol.60 (1), p.24.
[8] 「Deliveroo外賣車手送餐遇交通意外致永久傷殘 始知非公司僱員僅獲賠9萬元 入稟追討工傷賠償無懼或會敗訴 望為自己及其他外賣員討回公道」，01/01/2025。https://hkcourtnews.com/deliveroo%E5%A4%96%E8%B3%A3%E8%BB%8A%E6%89%8B%E9%80%81%E9%A4%90%E9%81%87%E4%BA%A4%E9%80%9A%E6%84%8F%E5%A4%96%E8%87%B4%E6%B0%B8%E4%B9%85%E5%82%B7%E6%AE%98%E3%80%80%E5%A7%8B%E7%9F%A5%E9%9D%9E%E5%85%AC/，2025年4月12日查閱。
[9] 「立法會五題：僱員因工作過勞而受傷或猝死」，2023年7月5日。https://www.info.gov.hk/gia/general/202307/05/P2023070500209.htm，2025年4月12日查閱。
[11] 王寧慧：「過勞死．策解｜深陷於過勞時代 等不到標準工時」2023-05-15撰寫，2025-02-18 更新。https://www.hk01.com/%E6%B7%B1%E5%BA%A6%E5%A0%B1%E9%81%93/895007/%E9%81%8E%E5%8B%9E%E6%AD%BB-%E7%AD%96%E8%A7%A3-%E6%B7%B1%E9%99%B7%E6%96%BC%E9%81%8E%E5%8B%9E%E6%99%82%E4%BB%A3-%E7%AD%89%E4%B8%8D%E5%88%B0%E6%A8%99%E6%BA%96%E5%B7%A5%E6%99%82，2025年4月12日查閱。
[12] 張詩朗：「過勞死｜香港2個職業最高危？打工仔12大症狀小心工作過勞」，2024.06.06。https://hk.ulifestyle.com.hk/topic/detail/20034477/%E9%81%8E%E5%8B%9E%E6%AD%BB-%E9%A6%99%E6%B8%AF2%E5%80%8B%E8%81%B7%E6%A5%AD%E6%9C%80%E9%AB%98%E5%8D%B1-%E6%89%93%E5%B7%A5%E4%BB%9412%E5%A4%A7%E7%97%87%E7%8B%80%E5%B0%8F%E5%BF%83%E5%B7%A5%E4%BD%9C%E9%81%8E%E5%8B%9E，2025年4月12日查閱。
[13] 「立法會五題：僱員因工作過勞而受傷或猝死」，2023年7月5日。
[14] 翻譯取自Joseph A. Tetlow, “Just Anger”, America, 1980-03, Vol.142 (8), p.177
[15] Thomas Kazen, “Standing Helpless at the Roar and Surging of the Sea: Reading Biblical Texts in the Shadow of the Wave”, pp.32-33.
Comment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