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:清潔工之友
「你哋一定要俾心理讀書呀,第日唔好好似我咁辛苦……」又一位清潔工對一群小學生這麼說,實在十分悲凄。
我們的幹事不時參與中、小學生認識貧窮問題,探訪貧窮社群的活動。我們都建議讓中、小學生到公共屋邨、居屋及公園實地探訪清潔工,了解其狀況。我們的幹事作為工作人員,在活動中會陪伴學生,提供有關資訊,及鼓勵他們和工友對話。不少青潔工是六十歲以上,他們與學生對談,都說出文首的一段說話。縱使這是長輩對後輩的肺腑之言,希望年青一代將來幸福快樂,但不難聽得出,他們同時也是在憐惜自己,甚至否定自己。有時,我們會接著對工友說:「呢個唔係你問題,你以前都冇咁多機會讀書。」
「我以前後生就出嚟做嘢,一路做咗好多年,做到而家……」學生們對工友的 生活背景有興趣,工友回答著。的確,從幾十年前開始,這些工友都沒有讀書 的機會,只是辛勤地工作,直到今天。很多清潔工視此為終身職業,即是沒有 退休,直到不能工作那一刻,因為「手停口停」。
一般清潔工時薪約為 45 元,即月薪為港幣九千至一萬元,是收入最低的一群勞工。我們常說 8 小時工作,但有些清潔工每天工作 12 小時。
各清潔公司為了爭奪各種樓宇、商場和公園的生意,爭相提供更便宜的服務, 竭力減少經營成本,也就是壓低清潔工的待遇,於是低工資、用具不良/不足、 休息地方環境不良,就是清潔工的常見待遇。
年前疫情嚴峻,清潔工工作量和染疫風險倍增,受到了一些注意,但其貢獻卻 沒得到多少嘉許,清潔工受到的待遇和地位依然低微。到今天,談到當時抗疫, 有誰還會記得清潔工勞苦功高呢? 我們曾收到清潔工疑似遭欠供強積金或受到其他剝削的求助,經澄清後,發現 是虛驚一場。是什麼原因令清潔工常處於不安之中呢?
就是他們被社會鄙視和 遺棄的經歷,令他們遇上疑惑的時候,很快變得彷徨,甚至驚恐。他們認為, 這是自己人微言輕,沒能力,不濟事,就容易受到欺負。「自己不是這樣的狀 況就好了,可惜現實不能改變!」是很多清潔工的心聲,對學生說「你哋一定 要俾心理讀書呀,第日唔好好似我咁辛苦……」的時候,彷彿是面對著鏡子裡 多年前的自己。
我們當然要在日常相處中,給清潔工更多的尊重。而清潔工的工資和勞工待遇得到提升,既是改善其生活,也是反映其社會地位得到更多肯定。
「我哋工作好辛苦,我哋對社會好有貢獻……」希望有一天,每一位清潔工都可以自豪地告訴學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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